42. 化刃(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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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梦萤翅膀上的白光逐渐散去。
小虫虚弱地飞回宁玦指尖,他道:“梦鲤乃是自戕。考子暴毙是大事,雁墨城中有动机,有能力用木偶替换梦鲤的人只有一个,找到他,就能找回梦鲤的骸骨。”
贺极倚在窗边,看脚下灯火:“然后呢?”
宁玦道:“然后我还没想好。司池带走的人里……或许有不那么该死之人?”
贺极散漫道:“要我说,笔妖何错之有?换作是我,所欣赏,所敬仰之人遭此践踏,莫说几个人,就算拿一座城为他陪葬,又有何妨?”
宁玦道:“可我觉得,不该如此。至少无辜之人,不该被牵连。”
贺极静了静,弯唇道:“那就以你说的为准。”
床榻上,木偶人还在熟睡。
宁玦在他眉心点了点,梦鲤的精血抽离,床上的人化作一截小小的木头。
“还要劳烦你。”宁玦道,“我要去趟城主府。”
贺极弯腰将他抱起。
夜色深深,他敏捷地在屋顶上穿行,一跃几丈。
大妖的肉身竟然强横至此,宁玦忽然怀疑,之前他那虚弱的模样是装的。
贺极避开了守卫,跳上了城主居所的屋檐。
宁玦趴在屋顶,掀起一片瓦。
屋内的情景与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卫珩坐在城主的椅子上,脚下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中年的城主,另一个是凤琨。
凤琨腰间挂着块玉佩,看模样是请仙师加持过仙法。
司池掳人之际,那玉佩护他躲过了一截。
城主惊惧道:“殿下,我并未杀他,那人……那人乃是自戕啊!他对陛下不敬,按大雍律法,辱君者当斩,我只是将他投入大牢给他个教训,谁知,谁知他那样不经吓,竟想不开寻死了!”
卫珩翻看着《为侠》的话本:“他如何辱君?”
城主道:“他不避陛下名讳,竟敢给书中妖兽取名为‘苍’,还让人将妖兽斩杀。”
卫珩平静道:“琨者,玉也。珩者,玉也。”
城主的脸刹那难看起来。
卫珩道:“琨乃美玉,犹在珩之上。城主大人,你可知罪?”
城主发抖:“我并无此意啊,我不敢,我不敢的……殿下饶命……请殿下明察!”
相比于他的惊恐,一旁的凤琨倒是镇定多了。
他脸色些许苍白,跪得很直:“殿下,此事与我父亲无关,他对付谢远昭,只是为了我。”
卫珩道:“理由。”
凤琨紧锁眉头,思索良久:“我不喜欢他。”
“那日天太蓝了,风里有花香,他出现在我面前,笑容好刺眼,我不喜欢。”
“他的字很漂亮,无论怎样诘屈聱牙的古籍都能过目不忘,我不喜欢。他颇有傲骨,不向尊者卑躬,不对权贵屈膝,我不喜欢。”
“他的《为侠》写得太好,害我看到半夜,烧光了两根蜡烛,我不喜欢。”
“就连他的名字,谢远昭,我也不喜欢。”凤琨道,“我不喜欢落雁馆的名字,可那是陛下所题,我改不得。我不喜欢谢远昭,却能让他消失。”
“嗯,我只是不喜欢他。”
“因为不喜欢,所以要让他消失掉。”
凤琨脸上情绪很淡,仿佛在谈论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
卫珩没有接话。
烛火摇曳,他安静地读着话本。
直到夜色更深了一层,他合上最后一页,抬眸问:“谢远昭的尸身在何处?”
城主连忙道:“就埋在后院的桃花树下,我……我会将他厚葬。”
卫珩拔剑。
城主当场瘫软:“……那,那就再出一封告示,为他洗清冤屈?”
卫珩冷淡道:“原来辱君一事是由城主说了算。你说辱便辱,你说冤屈便是冤屈。”
城主:“我,我……饶命……”
凤琨喊道:“没有人杀他!我父就算有错,也只错在死后找人做了木偶替代他,顶多是个失察隐瞒之罪,而我……我只是提出质疑啊!他书中那样写了,我不可以质疑吗?”
“……要真说起来,这样说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我若要死,那所有人都该死!”
卫珩提剑,一步步走下高座。
剑刃反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