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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竹靜靜地聽著,沒想到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子瞎閻王還有如此柔情地一面。
「你想讓我幫你什麼?」瞎閻王說問道。
「三件事。」文清竹不客氣,「第一,給我衣服和住所,我要在這裡休整一周,第二,借我一千元,一年以後我會三倍還你,最後一點。」
他頓了頓,盯著瞎閻王完好的那隻眼睛。
「你還記不記得杭州漕運的聞家?」
瞎閻王想了想,說道:「記得,五年前有人花錢請我們截船。」
「你們是不是搶了那船上所有的洋菸,而雇了你們的那位老闆也留了一些。」文清竹冷下臉,問道。
「你怎麼知道?」瞎閻王有些吃驚,哨子嶺做事向來坦蕩,雖然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面的勾當,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哨子嶺從來都認。所以當文清竹問出哨子嶺截船的時候他並不驚訝,但是分了船上的菸葉這件小事他怎麼知道的,就有些奇怪了。
「侯光耀聯繫你的證據,還留著嗎?」文清竹直截了當地問。
瞎閻王樂了,說道:「看來你知道是是誰幹的,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
文清竹看著他,沒有說話,其實內心焦灼,生怕因為久遠那些證據已經沒了。
私通土匪,買兇殺人,這些證據是他能扳倒侯老爺的唯一手段。
「留著呢。「瞎閻王吩咐人下去,沒一會兒取來一紙合同,因為年代過於久遠,紙張已經乾枯泛黃,脆弱不堪。
文清竹接過來,翻到最後一頁,明明白白簽著侯老爺的大名——侯光耀。
他難以掩飾自己的欣喜之情,寶貝一樣地把那紙合同收好。
「你們是土匪,怎麼還學會簽合同了?」他問道。
「以前有個生意人教我的,說是不論辦什麼事,還是白紙黑字寫清楚了才放心。」瞎閻王點燃一隻煙,笑了笑。
文清竹明白,他說的生意人,應該就是曾經的文老闆。
「他也教會了我不少東西。」文清竹低聲說,想起與老人相處的時時刻刻。
「這就是你托我的第三件事?」瞎閻王問。
「是。」文清竹點點頭,「五年了你還能留著這紙合同,真不容易。」
瞎閻王狡猾一笑,說道:「是想留著威脅侯光耀的,哪天兄弟們沒錢了,找他訛一筆用。」
真是狗咬狗,文清竹冷冷一笑。
「你說的條件我都答應。」瞎閻王擺擺手,自嘲一笑,「他難得求我一次,我得幫他照顧好兒子。」
文清竹跟著小土匪下去了,準備了熱水洗澡,還給他備了厚厚的棉衣。都收拾停當以後,文清竹坐在桌前,看著滿桌熱乎的飯菜,生出一點不真實的感覺。
誰能想到呢,這一年來過的最舒服的日子,竟然是在土匪窩裡。
第25章
侯准已經聯繫好了一切,程銳鑫給他取了一些現金帶在身上,此外桂子弄到了去往天津的車票。
雖然躲到天津去也不是完全安全,都是肯定比北平城自由些,侯老爺再厲害,勢力範圍也沒那麼大。
先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再出去找聞爾,他是這麼打算的。天大地大,有手有腳,不怕養活不了自己。
到了計劃那天,侯准像往常一樣梳洗停當,準備睡覺,老劉放了心,也回到自己在一樓的房間。
侯准坐在窗戶邊,關著燈,月色照在他緊張的側臉上。
啪。
小石子打在窗戶上,是他和桂子約定好的暗號。
趁著夜色,侯准推開窗子,桂子站在對街的街角,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侯准長腿一跨,從二樓的陽台翻身出去,一隻手扒著鐵欄杆,腳踩在一樓的歐式窗台頂,輕手輕腳爬下去。
老劉的臥室朝著另一側,看不見他的動作。
侯准輕手輕腳的走到對街,坐上了桂子提前包好的車,夜色中,一輛黑色轎車發動,開往火車站。
此時此刻,另一輛小轎車在街邊等待許久,也慢慢地發動引擎,不遠不近跟上前面的車。
他帶上了桂子一起走,畢竟如果留下來,桂子一定要接受侯老爺的拷問,他不會讓自己的人冒險。
侯准坐在后座,打開車窗,呼吸到夜晚寒冷卻清新的空氣,吸進肺里,讓人精神不少。
自由的空氣。
靜謐的夜晚只能聽到車輪壓在柏油路上的聲音,剛下過雪,路上濕滑,映著隱隱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