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2 页)
但他又何嘗不是不敢和程遠一起面對那個模糊不定的未來,邵陽說的沒有錯,他不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對方。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這樣的他就該一生孑然一身,但命運非得讓他遇見程遠。
遇見程遠。
遇見程遠,他的這些脆弱與彷徨被無限放大,最終落荒而逃。
但最終也只是逃了個距離了罷了,卻逃不過心思流轉,逃不過心心念念。
「你腿怎麼樣?還行嗎?」
林深看著這一行字,思緒翻湧難平。
「沒什麼大問題,恢復的挺好的,不要擔心。」克制,再克制,隱忍,再隱忍,一個三十歲老男人慫且認真。
「嗯,好。」程遠回復。
林深關了手機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氣,起床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宿醉的緣故,腦袋好像更疼了。
程遠回復完林深,長舒一口氣,稍稍緩解一點兒思念,得一時的內心安寧。
終於能有一時半刻不用隨時看著手機發呆,不用對手機鈴聲過于敏感了。而且自己是最後收尾的那句,所以也不用忐忑的等一條不知道有沒有的回覆,終於有一刻可以安心而滿足。
他真的很容易滿足,只要一句話,幾個字而已。
放下手機,開始整理林深的柜子。
林深的東西其實不多,大都是一些文件,在右手邊的柜子里。柜子上方的抽屜里則是一些隨手可取的辦公用品,基本沒有過於私人的物品。
還好還好,程遠鬆了口氣,沒有什麼不能看的。他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失望。
其實林深對於程遠來說充滿神秘感,還有很多待解鎖的地方。程遠想多了解林深,但通過偷看別人私人物品這種方式,終歸是不太好。但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他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一定會忍得住。
程遠把文件類的東西從柜子里清空出來裝箱,又從抽屜里吧一些瑣碎的小東西拿了個小箱子一併裝了,封了起來。
「圖圖姐,這些辦公桌椅什麼的……」程遠一邊做最後的清理,一邊和圖圖說著話。
忽然在柜子和抽屜的夾縫裡,看到了一角白色,彎下腰以一個扭曲的姿勢給它抽了出來,是一個已經被擠壓的變形了的信封。
程遠看著這個信封忽然就失了聲。
「小遠,你剛剛說什麼?」圖圖抬頭問著。
「哦哦…沒…沒什麼……」程遠回過神來,捏著這個信封,有點兒不知所措。他剛剛怎麼說的來著,別給他這個機會,他真的不能保證忍得住。
一封國際信件,這年頭,信息溝通如此簡單迅速的今天,還用紙質信件的真的不多。真的有急事,誰也不會通過這種方式溝通。現在紙質信件多用在情侶之間,鴻雁傳情,一場悠長的浪漫。
信是打開的,林深應該是看過了的。程遠拿出手機查了郵戳上的名字,一個斯里蘭卡的小城市,努沃勒埃利耶,日期在七年前。
程遠想了一下,他下個月才滿二十一歲。七年前,他估計還在忙著中考。如果這封信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那彼時的林深就已經在經歷自己人生中一段深刻的歲月。那他和林深之間差的何止只是八年多的光陰啊。他錯過了林深那些年的青蔥歲月,那些日子與他無關。
不是早就知道了麼,一個有故事的老男人……程遠握緊了手中的信封,目光微閃,他只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離這個故事如此之近。
下班回到住的地方,高翔還沒回來。這小子最近忙的不行,不知道是忙工作,還是有了別的什麼情況。程遠自顧不暇,還沒有功夫和他聊聊。
房東阿姐在隔壁教小央吉一首藏語兒歌,小丫頭稚嫩的嗓音像黃鶯一樣。
程遠就在這純潔美好的歌聲里,打開了別人的秘密。
信的內容不長,寫在一張明信片上。大抵是不想讓不相干的人看到這些文字,所以選擇在明信片外套了個信封。字體凌亂,像是在郵局臨時起意匆匆寫就的。雖然篇幅不長,但是卻寫的真情實感。這是一封……分手之後的信?
雖然沒有一句話是求複合的,但字裡行間卻全都是留戀與不舍。
落款:桑辰。
不知道林深讀到這些話的時候是個什麼感覺。
但程遠從光子那裡知道他這些年一直單身,大概和寫這個叫桑辰的人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可是當年到底發生了點兒什麼呢?
這個叫桑辰的人現在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