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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瑜微微笑著,不願給他更多壓力。
周越看過來,他的眼神比以往都要深,裡面承載著她無法消化的複雜情緒,但因為他自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因為他的性格和底氣,他沒有將這種暗涌、焦躁傳達給她。
蕭瑜無比慶幸著,慶幸周越不是和她父親一樣,稍微有點不開心就生氣跺腳、大吼大叫的男人。
和他在一起,她是開心的。
這種開心,不是那種情緒高昂的感覺,而是如水一般舒適的情緒。
周越思考了一會兒,點頭:「是該告訴你。」
蕭瑜先去煮了一壺紅茶,折回來給他倒了一杯。
只聽周越說:「或許你已經猜到了,家裡正在向我施壓,是關於下一步的聯姻。」
這之後,周越花了幾分鐘簡單講述其中的利害關係。
成人的選擇不可能任性妄為,往往是越被寄予厚望的人越沒有自主選擇權。那些出身大家,卻能享受自由的子孫,得到的也會少。
現在的情況是,周家將曾經對周越十分有吸引力的項目作為交換,讓周越聽從安排,這不只是他一個人的事,還關係到後面一連串戰略部署。
當然,他可以拒絕。如果他就是咬死了不同意,誰也不能逼他,經商世家談什麼都是和和氣氣的,但反過來,原本許諾他的利益也會收回,交給更適合的人選。換句話說就是,家族不缺人才,並不是非誰不可,關鍵時刻是審時度勢、能者居之。
蕭瑜問:「施壓的籌碼包括錦瑞?」
周越說:「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錦瑞是已經交給我的項目,我沒有犯錯,他們就沒有藉口將我調離。」
至於犯錯的標準,其實大同小異,比如利益輸送、私相授受,或是一些不利於項目的醜聞。
蕭瑜又問:「雖然沒有犯錯,但會有人開始盯著你。稍有差池,都可能會被人故意誇大,藉機做文章,對嗎?」
周越點頭。
蕭瑜:「那現在的情況,你還在和家裡僵持?」
周越:「不能說僵持,還在談。」
蕭瑜沒有立刻接話,沉澱了一會兒,想明白了一些事,又看了看周越欲言又止的神態,心裡越發清晰。
她從沒有在這段感情上抱有期待,這不是因為她缺乏安全感,而是從一開始她就很清醒。
片刻後,蕭瑜問:「你家裡人知道我的存在?」
周越:「知道。」
蕭瑜又問:「他們以為你是因為我?」
周越:「是有人在拿這件事做文章。」
「因感情誤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大忌,一旦讓周家的掌權者認定周越過不了這關,日後再有什麼重要項目都不會放心交到他手裡,哪怕他能力再強,這點都是致命的。
但反過來講,若周越能放下個人情感,以家族利益為先,和精心挑選出來的另一方確立婚約,日後他再看上誰,只要不鬧到檯面上影響到公司名譽,都是好商量的。
蕭瑜:「你看我這樣理解對不對,現在你有兩條路:第一條就是接受安排,和我的事放在台面下,最好的結果就是像蕭固一樣,家裡穩住了,項目也拿到了;第二條是你擺明立場,盡所有可能保住錦瑞,如果讓人無中生有暗中使絆子,最後連錦瑞也丟了,到時候只能認。」
周越:「是。」
隔了兩秒,他又道:「錦瑞是我努力十年才夠到的。」
這一點蕭瑜也很清楚,錦瑞能落在周越手裡,也是一番爭搶的結果,就算周越和蕭固都離開了,這個項目也會繼續推進。
蕭瑜:「雖然你家裡知道咱們的事,但你這次的對抗並不是因為我,對吧?」
周越嘴唇動了動:「我知道如果我說『是』,聽上去會比較動聽,但是……」
蕭瑜笑了下,搖頭:「你不是這樣的人。你還沒有卑劣到要用這種話拿住我,騙我以為自己比你這十年努力、比你的人生目標還要重要的地步。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不會信。」
周越垂下眼,有些自嘲。
是啊,他們都是清醒的人,清醒地知道只有先愛自己,才有能力愛他人的道理。
他們走到今天,是因為自己要努力,而不是因為其他任何人。
那些口口聲聲說著,我是因為你才如何如何的人,他們心裡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是一種自私的開脫,是將自己的包袱、枷鎖不負責任地放到他人身上。
蕭瑜是會換位思考的,她不禁自問,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