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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標準簡直堪稱非人。
如今往前回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
做模特這一行,實在諸多辛苦。
無數個深夜裡的飢餓焦渴,失眠和飲食失調,頭髮大把的脫,秀台上腿腳腫痛剜心,攝影棚里閃光燈雪亮,如同爆炸燎乾眼淚和鼻息。
實在難以堅持的時候,盛凌薇偶爾會恍然想起當初那個清晨,決絕離開的少年。
然後站起來,強撐住脊樑,筆直走下去。
心裡兀自揣著口氣,仿佛要向他證明,她未必不能吃苦。
葉恩彌是否也是如此?
再苦澀也得咽下去,一定要站上頂峰,才不後悔當初那場撕開心肝的別離。
如今再相遇,他們都已在各自的領域列居頂位。一切艱難困阻,全靠自己生捱過來,終究是被熬煮透了,當初青澀的真心,如今也熟得過了火。
重逢時沒有哀切慟哭,沒有壓抑多年的激情和火電,只是禮貌說聲,好久不見。
嚴愫問她:&ldo;你和你老公定好日子了嗎?&rdo;
盛凌薇回過神:&ldo;什麼日子?&rdo;
&ldo;領證啊,上次不是說你們已經聊妥了。&rdo;
嚴愫把她面前的燉奶和醋魚都撤走,只留下一碟小份量的魚羹,同時又問,&ldo;真想明白了麼?沈恩知這職業和背景,結婚了就等於放棄所有海外工作。&rdo;
盛凌薇捏著小匙,攪攪魚羹。湯汁稠如牛乳,她的眼睛也跟著泛白。
&ldo;算是決定了吧。做模特這一行,我爸已經好多年不跟我說話了。&rdo;
她扯出一絲笑,&ldo;我爸一直很看好恩知哥,說他能有大作為。等我結婚了,工作收一收,沒準就能讓我進家門了。&rdo;
嚴愫眉毛一揪。
&ldo;那他呢?就這麼給你當工具人?&rdo;
盛凌薇搖搖頭:&ldo;各取所需吧,我和他。恩知哥自己說的,他單戀一個女孩,跟我長得像,什麼方法都用盡了,就是得不到。她心裡有別人。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知根知底的,他爸媽拿我當親女兒疼,他也要靠我應付家裡。……況且我聽說,婚姻狀況穩定,對他走仕途也有好處。&rdo;
就是這樣,放下葉恩彌吧。
放下少女時代的心有不甘。
走出困住她十年夢境的過去,然後向前看。
盛凌薇說服了自己,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易。
可她忘了,葉恩彌天生就是場致命的誘陷。他弟弟沈恩知,清淡,禁慾,到了床下,一派朗風明月。
葉恩彌則正相反。他像欲望本身。
那時的盛凌薇怎麼也想不到,再見葉恩彌,只要遇到他一個眼神,圍困在他的氣味里,情勢就失去控制。
需要的不過是場酒。
【??作者有話說】
快偷到了,還有四五章
目前一周五更,周末連續日更
第5章 牙齒
◎別這麼下流◎
這一場酒,說來不算偶然。
當日和品牌方簽完合同,寒暄兩句,時候恰到飯點,於是共進一席商務晚餐。
免不了叫上幾瓶好酒。
以盛凌薇如今地位,少有人敢硬著勸。只不過她從前長居海外,對酒桌上一些常態不太了解,自己又毫不設防。
別人稍起一點哄,她就落落大方地舉杯,不知不覺喝空整瓶,沒空留意嚴愫頻繁遞來的眼色。
最後不出所料,醉得上了臉上了頭。
她強自撐持著體面,把所剩無幾的理智撥弄兩下,從裡面抽出最後一份禮貌來,和席間各人告過別。
讓嚴愫幫忙叫來司機,乘車回酒店。
一路上,用手背托著腮,眼瞼濃濃的酸,半閉不閉地,松松眺著窗外。
子夜的天藍得發磁,街景掠成色彩的線條,急速向後退去。
醉眼從裡面捕捉到一幢寫字樓‐‐好像就是宗笑那間公司。
……葉恩彌也在這裡。
盛凌薇厭惡這個名字帶來的不安定。可情緒像齲壞的牙齒,神經隱隱爛在肉里,酸了疼,冷了疼,一碰觸就難以忍受。
在這個醺然的酒夜裡,她獨自下了車,搖搖晃晃走進酒店,刷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