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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酒保很無奈,「能不能再具體一點。」
「身邊還跟著一個特別討人厭的傢伙。」
「呃」酒保徹底聽不懂了,「抱歉。沒見過你說的兩人。」
「算了。」姜絡咬著剛出爐的曲奇餅乾,視線繼續在酒池裡搜尋。他不知道陳以南究竟邀請了多少人,只是這足以容納百人同時開趴的酒池,竟幾乎被填滿。
可只要陳以南不想自取其辱,絕對不會邀請路之洵來見證他的告白。
那麼,必定是方暢故意把路之洵帶來這裡約會。為了羞辱姜絡。
姜絡惡狠狠掃過幾個大門緊閉的包廂,不知兩個人躲在哪裡卿卿我我。
他一口咬碎曲奇餅乾:路之洵你可真厲害,拒我的時候像個道德標兵,回頭又和學生交往。
他揉了揉額角,抹去呼之欲出的煩躁,耳機里卻恰到好處一聲提示音。
方暢發來消息,就兩個字:「湛藍。」
姜絡問:「湛藍是什麼意思?」
酒保:「是我們包廂名。」
「在哪?」
被指了方向,姜絡便深吸一口氣,假裝若無其事,穿出人群,走進包廂迴廊,偷偷悄悄摸到了「湛藍」前。
側耳去聽,也聽不出什麼。
他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
「我受他父母拜託,收留他照顧他。」
路之洵的聲音從中傳來。
姜絡的心猛地一跳,又瞬間跌入冰點。他不知道自己臉上在笑:是啊,只是受我父母拜託而已。
他嘴角抽動,左思右想不明白:路之洵,你和他說這些做什麼。
「我和他並不是真的同居。」
「哦…你是說,你把他當弟弟。」
「嗯。」
姜絡幾乎無法克制自己乾嘔的衝動,他捂嘴的手攥成拳頭,指甲近乎鉗進肉里。
不是,你和那傢伙說這些做什麼啊?路之洵,你和他說這些是打算做什麼啊?你不知道他就想羞辱我嗎?
「那麼…那個吻呢?兄弟之間是會舌吻的嗎?」
「……只是意外。」
只是意外。對,只是意外。
「好。意外。」方暢捂腹大笑,「那麼從頭到尾,都是姜絡一廂情願?同居也是,接吻也是?」
一廂情願。對,本來就是我一廂情願。
方暢忽然朝著門口方向喊道:「姜絡,聽見了嗎。」
他是故意讓我聽見的,他是故意讓我聽見的。
而路之洵,你不是聰明嗎,怎麼想不通他是故意讓我聽見的?還是根本就串通合謀,一起羞辱我這個——
親愛的,可愛的弟弟。
如果可以,姜絡想逃。
大門卻從裡面被拉開,路之洵向下看著他,臉上的詫異似乎不是裝的。
「小姜?你怎麼在這裡。」
姜絡不知道自己在吼什麼,「你不至於吧?你要告訴每個對象,我他媽對你一廂情願?」
被質問的那人伸手拉他的胳膊,姜絡一揮甩開,「你給我放開。」
他指著路之洵的鼻子,「別碰我。」
路之洵再度試圖握住他的手,「小姜,你聽我說」
全場燈光卻「啪」得一聲暗了下來。民謠歌手不再哼唱,而改為輕輕撫一曲輕柔的無聲小調。
又是一聲震人的「啪」,聚光燈全打在了舞台上。
陳以南緩緩登台,接過駐場歌手遞來的麥克風,清了清嗓子,一句接一句說了起來。
諸如什麼,「很高興大家來參加今晚我的生日派對。」
諸如什麼,「其實大家也都知道,這場生日派對其實居心不正,另有所圖,醉翁之意不在酒」
然後場下響起了如節目單般安排好的起鬨。
姜絡的太陽穴痛了起來,掃了眼路之洵,後者怔怔看著台上。
呢喃:「我懂了。是你男友的生日會。」
陳以南繼續說:「這件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前不久,有天晚上我在圖書館趕論文。忽然旁邊來了個不客氣的傢伙,一到座位上就開始呼呼大睡。」
「你們都懂吧,熬夜論文誰不想睡,一開始看他睡得那麼香,我是真的嫉妒。」
「結果沒想到,不知怎麼回事,或許他打呼有奇效,我越寫越順,最後直接定稿。」
「所以今天辦這場生日派對,就是為了感謝那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