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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問：&ldo;在座各位，有多少接受過七年以上的醫學專業教育，有多少拿著博士以上的學位？&rdo;

幾個人怯生生地舉起手。

&ldo;還舉手！我不是在統計人數！我是在問你們丟不丟人，要不要臉，對不對得起教育你們的教授，對不對得起你們自己！&rdo;

眾人啞然。

&ldo;正事干不好天天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整日怨天怨地不知道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我明確地告訴你們，業務科室不養閒人，如果你想混到退休，建議去太平間；如果你只有縫合小傷口的能力，那也不要占用我小兒外科的位置！告訴我，我送你去門診，一輩子待在清創室不要出來丟人現眼！&rdo;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明明坐滿了人，此時卻像一片空白，老楊環視台下眾人，沒有一個敢抬頭直視自己，他嘆了口氣：

&ldo;希望你們還記得，小兒外科是個神聖的地方，我們的手術台上躺著的是小孩，是父母的以至於這個社會的希望，我活著一天，就不允許有噁心的東西髒了這個地方！&rdo;

&ldo;我是個無神論者，但我希望，昧著良心的，對不起身上這件白大褂的，能得到報應。&rdo;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

人群沉默了一會兒才三三兩兩地離開會議室，楊朔走在穆之南後面，悄悄跟他說：&ldo;老楊本來都快把我說哭了，怎麼結尾還帶上個詛咒呢？&rdo;

&ldo;可能前面那段太正能量，沒辦法完全出得了這口氣。&rdo;

&ldo;這麼大年紀了別真動氣啊。&rdo;

&ldo;怪我，我不該跟他說這些。他跑來開這個會，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心理年齡沒超過四歲的孩子，跑去找老楊抱著他的大腿說爸爸有人欺負我。&rdo;

他碰了碰穆之南的胳膊，又問：&ldo;跟老楊一比，咱倆前一陣的態度，是不是顯得太慫了？&rdo;

穆之南思考片刻：&ldo;說實話，這些破事兒，你在乎麼？影響到你了麼？&rdo;

&ldo;沒有，絲毫不介意。&rdo;

&ldo;我也是。可能，不在乎也是一種底氣。&rdo;要下樓了，他轉身凝視楊朔的眼睛，那雙眼裡的赤誠和熱烈，讓他自慚形穢，&ldo;跟老楊比起來，我的信念感還是不夠。&rdo;

第52章 老朋友

周末過後，六附院內部流傳了一條虛實難辨的傳聞，說是兒科近來可能會有巨大變動。

這個消息從心內科傳出，有人見到周六上午，兒童醫院心胸外科主任梁一成和穆之南、楊朔以及程春和一家一起喝早茶。拐彎抹角傳到最後，就是穆之南和楊朔想要跳槽去兒童醫院，把程春和也一併帶走。

沒過多久，穆之南收到齊院長發來的一條喝茶邀請，嘆了口氣。

剛進門，還沒等院長開口，他便先說：&ldo;老師，傳聞不靠譜，沒有的事兒。&rdo;

齊院長神經外科出身，雖然不是他的導師，本科階段的基礎課也是教過他的，穆之南先喊老師，把距離拉近了一截：&ldo;梁一成確實約我們喝茶，主要是請楊朔過去會診，我只是作陪，程春和那天帶著老婆孩子去吃午飯，真的是碰巧遇到，才坐在了一張桌子上，之後楊朔還帶他兒子出去玩攀岩，除了開頭那個會診，一直沒聊過公事。&rdo;

齊院長笑著拍他的肩膀：&ldo;我喊你來不是興師問罪的，至於那些閒話我也不信。白禮郃過來之後，我一直沒機會和你坐下來好好談談，其實從劉肅做兒外科主任那會兒，我就想跟你聊一聊，想知道你的想法。&rdo;

&ldo;老師，科主任不是我追求的，說實話，我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繼續做醫生。&rdo;

院長的內心顯然因這句話震動了，倒茶的手輕輕一抖，穆之南雙手接過，又補了一句：&ldo;不過還在猶豫。&rdo;

&ldo;因為什麼？有具體原因嗎？&rdo;

&ldo;沒出什麼事，是個日積月累的過程，身心都疲倦得要命。&rdo;

&ldo;唉。&rdo;齊院長嘆了口氣，&ldo;我倒希望你說一個客觀問題，這樣我們解決了就好了。&rdo;

這天下午，楊朔從兒童醫院回來，已到了臨近下班的時候，他也沒上樓，直接去了值班室，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