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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什么。”裴端冷着脸同她拉开距离,想进去查看这成衣铺。:“咱家只是为疫病之事走访。”
“那是瑛娘自作多情了。”宋长瑛一瞬间变脸,语气冷硬,毫不犹豫与裴端错身而过,叫上汉竹走了。
见她背影似有匆匆,好似生了什么气一样。裴端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在心中暗骂她跟自己拿乔,扭转了方向,很不情愿地跟上了。
临走时,他似有所觉,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裴端仰头看了这成衣店的二楼。距离隔得有些远,模糊瞧见个青色长衫的人影。虽然察觉那人眼光不善,裴端却也没有多在意,这世上恨他惧他的人不知凡几,若是各个放心上,他裴端也该累死了。
眼看宋长瑛跟着裴端走远,顾淮安攥紧五指,眼眶已然通红。
“这群阉党,实在欺人太甚!”
他也是意气风发的新科贡士,好不容易得知未婚妻尚在人间,却被太监所辱,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裴端确实找宋长瑛是有些事的,他差人在京城寻访了一整天,并没有什么收获。一是可能与疫病真正爆发的时间还差了一个月,二则是京城实在是大,若不缩小范围,不知找到猴年马月。可上辈子他知晓疫病蔓延时,已经是满京城都是病患了,实在没想起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听他如此说,宋长瑛抿了抿唇:“公公若是想从小范围找起,瑛娘倒是有些想法,只是怕有些拿不准。”
“你说便是。”
“瑛娘读了公公之前所说症状,早先发病的人,以下痢、脐痛看大夫的居多,公公且看这温病条辨中记载……”
宋长瑛拉着裴端翻开医书,她这边长篇大论起来,就没太注意距离。裴端呆呆地看她指尖从医书上翻过,又抬眼看了她挨得极近的脸。
长睫低垂着,烛火在湿润的唇瓣上染了层微微的光晕。
“如此说来,此次疫病,很有可能是以疫水为媒,公公可围绕水源探查,河海港口附近百姓尤其为重……公公?”
裴端这才回过神,压下胸膛里作怪乱跳的心,极小声地嗯了一声。
“就照你说的办。”
两人商定主意,便各自忙碌起来。因平日里都要在宫内当差,裴端除了伺候皇帝,还有许多要务在办,更是不得空闲。
天气渐热,皇帝不免疲乏,奏折批改了些许,忽然仰躺在榻上,折子一本本丢在裴端面前。
裴端自然知晓他意思,端过去茶水,便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将折子翻开,说了些什么都不重要,只落在那上奏的名上——臣许文昭启奏。
他只消记得这个,再去翻别的折子,说来说去,总归是弹劾他裴端的。
瞧见个万分眼熟的名字,裴端不动声色地合上折子,眼中却闪现寒芒。
上书要求皇帝惩治他的大臣众多,要到裴端手里,处置什么人,还是皇帝丢给他什么折子,至于罪名么……早些时候还像模像样地搜集些罪证,到后来他裴端恶名远扬了,就只需随口胡扯了。
“随意挑几个就是。”
皇帝打了个呵欠,裴端在他这里越用越顺手,他便能忙里偷闲,见见后宫美人了。
出了宫,裴端召来长安,随手写下拜帖,递给他。
“送去谕德孙大人的小儿子手里,就说今日庭湖景致甚美,咱家有意邀他一道同游……”
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语调幽冷。长安打了个哆嗦,心知自己师傅是又要找茬了,连忙接了拜帖退下。
宋长瑛这边,她原本还不打算多加搅和裴端所说的离奇疫病,可一旦参与了进去,一时竟无法抽身,时时都在想着此事。
遂,推辞了与顾淮安的见面,转而跟着东厂的人去一同去搜寻病患去了。
这一走,居然碰见两个熟人——正是她在永巷时同住的两个妹妹,采菱和月环。
正是十六圆月之夜,庭湖面上粼粼波光,游人如织,船舫垂下轻柔纱帐,便将湖面也浸上胭脂软香,温婉妩媚。
“还不快叫姑娘们过来!”
正叉腰站在船头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少爷,虽说长得还算俊郎,却被身上轻浮之气衬得有些庸俗。
他神情不耐,眼带怒容,斥责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早通知你今儿个有大人物过来,姑娘们呢?都哪去了?”
言罢,就一脚踹了过去。
那龟公也是战战兢兢生生受了一脚,跌坐在船板上。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来前姑娘们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