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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們不會非要溫涼找回記憶。我們也知道,他已經為了這件事死過一次了,這樣對他,實在太不公平。」
「……」
「方宸,利用你,也是無奈之舉。別怪你哥。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最不願你受傷,除了溫涼,就是你哥。」
「我知道。」方宸嘶啞著說,「我當然知道。」
劉眠伸手將那摞文件整理好,珍重地雙手遞給他。
「葉既明是個惡人,但方昭他不是。這世界上,總該有一個人記得這個乾乾淨淨的名字。如果我們都走了,我希望,至少你還記得他。」
「……」
方宸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他緩緩地跪坐在病床旁,無措地抓住葉既明的手,將那隻冰涼的手背抵在滾燙的眼窩處。
他怎麼會不記得這個名字呢。
他的一生,都是從哥哥那裡偷來的。
劉眠說盡了他能說的一切。
他無聲地離開,闔上病房門,看見了守在門口的關聽雨。
「對不起。」
她顯得很憔悴,一直戴著耳機處理事務。為了擺脫父親的追蹤,關聽雨一路抹除掉幾人的蹤跡,幫他們藏匿行蹤,許久都沒休息過了。
她沒有想過,避世淡泊的父親,竟然一直懷著野心,多年籌劃,毀掉了這一切。
「你也是好心,別太自責。」劉眠頓了頓,替葉既明拉上了病房的布簾,「既明的事,你就裝作不知道吧。他不想讓你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也不想讓你傷心。」
關聽雨按停了耳機。
她轉身,背對著病房門,安靜地像是一棵樹。
「知道了,我在這裡守一會兒。」
就像那個雨夜,他守在她的身邊一樣。
第二百三十六章 除了我,沒人會等你
劉眠沒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悄然離開。
唐芯死了,丁一去安葬了她。劉眠不再選人貼身跟著,大概是覺得,此生只剩幾天,沒必要再殫精竭慮地苟活了。
他一個人坐在信號接收台前。面前,信號全頻段高速掃描著,以期發現不同尋常的電磁波潮。
劉眠知道,如果溫涼查到了線索的話,他一定會以某種信號傳遞出來。
他要做的,就是守在這裡,等待著接應。
信號讓人眼花繚亂,劉眠操作卻有條不紊。
電子光映出他寬厚的背,陰影里,一雙軍靴出現,有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
劉眠無暇顧及著微小的響動,全神貫注,右手放在幾枚旋鈕處調頻,上下操縱著,卻在某一瞬間,不期然摸到了一隻溫熱的手。
熟悉的掌紋,不需要時間反應。
那個名字即刻浮現心底,像是壓了多年的石頭一朝被移開,驟然從湖底飄上了岸,被溫風吹過。
他沒有轉頭,只是將右手邊的六個頻道留給了任錢。
任錢也沒有出聲,認真地望著那上下跳動的波形。
狹仄的房內,兩人並肩而坐,仿佛回到了舊時,他們同窗共學的場景,是所有人都承認的默契。
電子光在彼此瞳孔間躍動,翻湧著無言的想念。
劉眠從貼身兜里拿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遞了過去,隱有嘆息:「又哭。」
「沒哭。」
任錢沒接,鼻音厚重。劉眠稍微低頭,看見身旁人軍褲上多了幾顆被泅濕了的淚痕。
「什麼沒哭。」
劉眠掰著任錢的肩,意料中的,面前一雙紅通通的眼睛還染著深深的水意。他捏著那張紙,熟練地擦了擦任錢淺淺的眼窩,最後,蒙著紙捏住他的鼻翼兩側,無奈地說了一個字。
「擤。」
「滾。」
任錢用力扇打他的手,扭頭過去擦了眼淚鼻涕,再轉身時,鼻尖紅通通的。
劉眠看著,嘴角壓不住地挑了個弧度。
「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你連方宸都不如。」
「就你成熟,熟到被所有人恨。」任錢眼睛又蒙上一層水汽,「劉眠,你真蠢,又蠢又壞。」
「呵。」
劉眠輕笑。
笑得有些疲憊,任錢心酸又心疼,眼眶漲得難受,忍不住,眼淚又一顆顆地砸了下來。
劉眠的紙用完了,還沒等到任錢眼淚流干。
他稍微靠前,右手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