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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徽有點兒委屈:【知道了老闆,我沒盯……[戳手指]】
周遇時:【都被她拍下來了。】
袁徽又有點沮喪:【那是我想問她有沒有什麼事讓我去做……】
他還反省:【看來我的反偵察能力有待提高。】
周遇時三申五令的提醒:【沒有必要,別嚇到她。】
袁徽老實巴交:【知道了老闆,我已經在外面走廊了,待一會兒就走。下午殷小姐吃了兩個破酥包,奶茶都喝完了,精神很好,現在正在看《美恐》,好像是第三季……殷小姐膽子真大,都不眨眼,還叫我把遮光的窗簾都拉上。】
周遇時頭疼:【不用向我匯報這些,沒讓你去監視她!】
袁徽:【知道了老闆,我努力改進[奮]】
機艙里響起即將起飛的廣播,周遇時捏著手機陷入沉思。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還是有些不明就裡的放不下是怎麼回事?
袁徽似是悟出點兒什麼,主動道:【老闆您放心,殷小姐大難之後必有後福。等你回來,一定會看到更好的她。】
周遇時看著這句寬慰意味明顯的話,如夢初醒的愣了愣。
類似『殷如瑟醒了』的傳言,在過去十年間他聽了無數次。
無聊的酒會上,沒有新意的慈善晚宴,不對外開放的會所,無意經過的茶水間……
周遇時也沒有想到,會在一個準備退掉的群里得到正確的消息。
那天晚上不眠不休的雨,花店老闆的推薦,病房裡殷如瑟抽抽噎噎的哭聲,還有後來殷似和的調侃,隔天早晨員工的大聊特聊……
他統統不確定。
出國前,去安頤醫院是臨時改動的行程。
許是這天陽光太盛,車在醫院門口停下時,他被晃得竟心生退意。
沿著熟悉的路徑來到走廊盡頭的病房前,駐足細聽,裡面安靜如初,腦中已想像出女孩子靜臥在床的畫面。
那一瞬,他又萌生了別的期待。
比如聽到她理直氣壯的咋呼,和殷似鳴鬥嘴,鬧著要提前出院……
良久,周遇時遲緩的想起經過前台時,值班護士說她正在午休。
恍然笑笑,放輕了腳步走進去。
殷如瑟睡得很實。
病床的前半部分被抬高了一些,她安逸的歪著腦袋,陷在枕頭裡,雙手放在頭顱兩側,十指自然鬆開,可愛的投降狀。
過去那些連接在身體上的線都被取掉了,移開冰冷的電子儀器,只有滿室暖陽,床頭盛開的玫瑰,以及隨時會睜開眼睛的……她。
她恢復得很快,也很好。
比之月初那次探望,她的頭髮有了光澤,臉容不再蒼白,雙頰豐盈了許多,嘴唇被奇蹟賦予了一抹生動的顏色。
周遇時特別留意了她的鼻息,從前輕微得難以仿若沒有,現在陣陣均緩綿長,甚至伴有稍顯脾氣的、可愛細小的鼾聲。
捕捉到這一點,他內心格外的踏實……
來時的忐忑、種種不確定和他自己都感到荒謬的猜想,全都神奇的消失了。
周遇時打算安靜離開的,沒想到回簡訊的片刻功夫,殷如瑟醒過來了。
她吃驚的望著他,像受了驚的小鹿,睜大的眼睛布滿似是而非的情緒。
她認出了他,卻不敢相信是他。
周遇時也亂了方寸,迅速醒然過來,開始試著主導對話。
遺憾的是,殷如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想迴避他,和他拉開距離,更甚還要延續十年前的斷交。
周遇時怎可能讓她如願?
然後他想起員工的對話。
十年時光在他們這些清醒的人身上勻速流走,留下了一些,又帶走了一些,唯有殷如瑟停在原地,如同乘上時光機,回過神還與他們在一起,實則已經落下很遠很遠。
她想追趕,也能夠追上來。
可周遇時不想等,於是蠻橫的拽了她一把。
照搬的那句『我來履行未婚夫的義務』,將險些失去他控制的局面一錘定音,效果實在顯著。
是以,最初隔著屏風聽到時,稍加帶入著想像而萌生的羞恥感也蕩然無存了。
空姐來到身側,微笑著提醒他關閉電子設備。
周遇時倉促回神,道了抱歉,關機前再看一眼助理最後那句話,不禁舒展了眉眼。
——等你回來,一定會看到更好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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