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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得知真相,她便沒有辦法再心安理得地像是以前一樣在溫家生活。讀初中的時候,她不知道父母為什麼對她嚴厲,甚至會害怕他們是不喜歡她所以才對她嚴厲。
所以無論溫澤有多麼隨性,她都不會像溫澤一樣,隨心所欲地生活。即便會有不滿,偶爾也會用吐槽父母的教育方式來發泄,但她必然會乖巧地按照李聞琴設定好的路線去長大,慢慢地再形成一個乖巧懂事的性格。
因為他們待她視為己出,除去嚴厲,疼愛時又十分疼愛。
有些時候,她膩在甜蜜的溫床里,也會不自覺地忘記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這件事。
但她一旦想起來,就十分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失去現在的父母,所以她更努力地要活成他們喜歡的樣子。
她甚至根本沒有想過,要和他們對抗。
後來讀了大學,學了不喜歡的專業。
她努力去克服,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小叛逆,也想要真實的生活,不虛偽,且隨性的去喜歡一件事,一個人。例如她曾為了周垣丟去清醒,也為了畫畫隱瞞家人。
可是她被恐懼和不安裹挾,又嚮往自由。
這也是為什麼,李聞琴發現的時候,她會心虛,更會自責,會強烈地想要討好,讓她別那麼怪自己。
只是,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她和陳時祈提起結婚時她有多討厭這個虛偽的自己,她明明口口聲聲說著想要純愛的婚姻,卻又無法和現實對抗,她不僅妥協了,還利用了。
思緒零落飄散,溫濯不禁又想起認識陳時祈這段時間以來,他所有悉心的照料,言語之間的尊重和行為上的妥帖。不免開口朝著陳時祈問:「那麼多人選中,怎麼偏偏選了我。」
公司經營上的事情溫濯不擅長,但她只是不擅長,並不是傻。
聯姻這種事,終究是要雙方門當戶對。
但是談到資產和在商場的地位,溫家和陳家怎麼都算不上是旗鼓相當,甚至不止是有些差距,而是有不少的差距。
「我媽喜歡你。」
聽到陳時祈的答案,溫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這時的心情,有些傻眼。
「……」
陳時祈嘴角帶著薄笑,輕斂眉眼,低眉注視溫濯,她像是被這個答案驚住了,有些意外,還有些無措。他便想起來,好幾次故意逗她,她便是這副模樣,褪去清冷,有些無辜,特招人憐愛和捨不得。
是他次次難以招架,又情不自禁。
「前不久解決完一段工作,最近倒是比較空閒,可以抽出時間來妥善辦完我們之間的手續和儀式。到時候,讓兩家人坐在一起,再吃個飯,商量一個良辰吉日,再談談彩禮的問題。」
陳時祈很快收定情緒,談回正題。
溫濯點點頭,說:「好。」
之後,她沒忘了提醒他:「婚前協議還是需要麻煩你來擬訂,你寫好之後,發給我就好了。」
陳時祈聽這話,不免挑著眉,笑起來:「溫小姐這是擔心有朝一日出現不可避免的問題,我分走你們溫家的財產?」
「不、不是。」溫濯連忙搖頭:「是我不想未來給你帶來不可預測的麻煩。」
陳時祈臉上的笑意更深,反問她:「那就是還沒結婚就想著和我離婚了?」
「……」
要問財產分割的事情,陳時祈應該比她怕才對,畢竟陳家可比他們家闊氣。但陳時祈這話反問的格外犀利,溫濯一時有些難以招架。
之前,只聽他偶爾開些小玩笑,或者會對她打聽他的事情有些過界的遐想,但沒有一個問題如此犀利。
「沒有。」
但這怎麼可能。
溫濯不會說她早前就已經想過,更是有不少擔心,以他們這種只有利益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會堅持太久。
人生的可能性巨大,而在這段路途中,會遇見各色各樣的人,即便是如今的陳時祈聽從家裡的安排,也沒有找到他喜歡的人,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有。
她不得不為自己以後著想,而她主動提婚前協議的事情,也是自認有自知之明。
她總不能仗著陳時祈現在對她還不錯,便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是個例外,更不會自以為是地覺得和陳時祈相處過這短短的時間,就能完完全全地了解面前這個人。
雖然他現在很好,起碼她看到的是這樣。
但她如今知道了,永遠不能把別人或者別人的成就,亦或者寵愛當做是自己的底牌。只有自己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