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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泊辭看她一眼,道了聲謝。
孟韶按捺住心底細細碎碎的雀躍將卷子交給他,程泊辭站在那裡,看她一筆一畫地將需要去掉的題號記在柔白泛粉的掌心。
記完之後,孟韶正準備離開,程泊辭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孟韶一愣,以為自己哪道題目沒有勾對,正要再檢查一遍的時候,程泊辭抬手點了點自己眼睛下面的位置。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孟韶望過去,跟程泊辭對上了眼神。
少年的眼眸漆黑深邃,倒映著整個雨天和小小一個她。
孟韶的耳朵紅了,慌亂別開了視線,然後聽到程泊辭說:「你臉上有水。」
她這才察覺到那一抹細微的涼,原來剛才被男生打翻的可樂也濺了一滴在她臉側。
正要用手去擦,程泊辭卻已經從校服長褲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紙巾給她。
孟韶小心翼翼地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這時聶允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的眼神在程泊辭和孟韶之間打了個轉,又落回孟韶身上,突然恍然大悟般對她說了聲:「那天在門口偷拍辭哥的就是你吧。」
孟韶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臉一下子紅了。
聶允顯然是誤會了,一掃程泊辭手裡的卷子,用揶揄的口氣對孟韶道:「你跨班來問辭哥題啊,你們班沒人會?」
隨即又「嘖」了聲:「不過辭哥也是真給你面兒,以前這樣的他都直接拒絕。」
程泊辭淡淡出聲打斷他:「你別亂說。」
孟韶急急忙忙地跟程泊辭道了別,像只受驚的小動物一樣離開了,臨走還聽到聶允吊兒郎當地問程泊辭:「我是不是嚇著她了?」
臉上的水跡還在,孟韶撕開紙巾的密封貼,要往外抽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用沒寫題號的那隻手擦了。
擦過之後她去洗手間洗了手,而程泊辭給的紙巾被她原封不動地帶回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聊天的聊天,寫作業的寫作業,沒有人注意到她,她低著頭,悄悄拿起紙巾聞了一下。
紙巾是無香型的,但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程泊辭貼身放的緣故,她覺得自己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氣息,臉頰不由自主地升了溫。
孟韶把紙巾同昨天程泊辭買給她的那盒創可貼放在了一起,然後將掌心的題號抄在一張便利貼上,等許迎雨回來之後交給了她。
許迎雨有些奇怪地問:「你卷子呢?」
孟韶頓了一下,不太自然地說:「剛才被風吹到地上弄髒了,你能借我放學去複印嗎?」
許迎雨答應了:「行,那你去複印,我去食堂給你帶飯回來。」
孟韶抽了張濕巾擦手,狀似無意地問:「對了,你知不知道程泊辭為什麼一直戴口罩?」
許迎雨想了想:「現在不是春天嗎,他花粉過敏,之前在附中的時候就這樣。」
孟韶點點頭,默默記在了心裡。
下午放學之後許迎雨先去了食堂,孟韶正拿著英語卷子要去學校里的列印店複印,忽然聽見教室門口有人叫她。
她一抬頭,看到是喬歌。
孟韶的神情僵了僵。
喬歌見狀,著急道:「你別害怕,我是來道歉的。」
孟韶這才注意到喬歌手裡拿著一瓶碘伏。
她拿不準對方的態度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轉折,慢吞吞地挪過去,而喬歌已經心直口快地說道:「我打聽清楚了,那事兒不怪你,是那天晚上我跟我一個朋友說過,結果被她傳出去了,我跟你道歉。」
她看到孟韶手裡的卷子:「你要複印啊?我媽媽是高二的老師,我帶你去她辦公室印吧。」
喬歌說得誠懇,而孟韶心裡還是存有一絲芥蒂,她憋了半天,忍不住問喬歌:「那天你杯子裡的是熱水嗎?」
她也並非完全沒脾氣,假如喬歌是真的想過要傷害她,那她是不會接受對方道歉的。
喬歌愣了一下,然而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怎麼可能,那就是冰鎮雪碧,要不是為了看著有氣勢,當時我還捨不得倒呢。」
她主動伸手摟住了孟韶的胳膊,孟韶來到禮外之後很少收到這樣的熱情示好,有些不太適應,但並沒有推開。
兩個人在走廊上走著,喬歌隨口跟孟韶聊起了天:「我當時沒問清楚就來攔你是覺得被傳出去太丟人了,其實程泊辭拒絕我我倒沒太意外,就是他話說得挺傷人的,好歹我們也是初中同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