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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悅晴總算聽見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音樂聲太吵還是注意力不在這裡，她回答：「不用。」

「哦，好。」

蘇歲檸留意過她的神色。

她輕輕蹙起眉。

她明顯地感知到什麼情緒，順著付悅晴的視線，看向對面沙發里一個摟著女生說話的男人。

男人戴著鴨舌帽，又戴了衛衣的兜帽，玩世不恭地晃蕩著一杯酒。

這還猜不到就是蘇歲檸過分遲鈍了。

她表情複雜地看了眼付悅晴，付悅晴的手已經攥了起來，微微顫抖。

「付悅晴…」蘇歲檸遲疑了一下開口。

付悅晴好像完全沒聽見她的話，頭也不回地朝那個男人走過去。

歡笑聲在這一刻靜止。

因為付悅晴把帽子甩到一邊，眼睛通紅，毫不猶豫地把玻璃杯里的飲料全部澆在男人的臉上：「你真他媽混蛋！」

那人完全沒反應過來，被水潑了一身，一下子站起來：「你有病吧，你幹什麼！」

他摟著的那個女孩也嚇得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著付悅晴：「怎，怎麼了？」

付悅晴指著他，聲音顫抖：「這個人，他他媽混蛋，他有女朋友還來招惹我，我們都被她蒙在鼓裡你知道嗎？」

「觀眾」瞭然，看來是被三了。

女生又是一愣，捂住嘴不可置信地慢慢起身：「你…」

周圍雖然安靜，但大部分人都並不意外。

他們這些有錢有閒的，不是這個聚會就是那個派對，也不是第一次見抓出軌撕破臉這種戲碼。

宋時禮見怪不怪的樣子，冷著臉，一言不發地看這場鬧劇。

男生似乎覺得丟了面子，因為憤怒而漲紅了臉：「付悅晴，你偏要鬧成這樣？」

付悅晴冷笑：「你自己幹的好事。」

路簡之看不出去，嗤笑了一聲，打破了「觀眾席」的寂靜：「哎，你這就過分了。」

幾聲附和。

那人本來就覺得丟臉，這下更是怒不可遏，不管不顧把錯誤歸結到付悅晴身上：「行，你鬧，行。那我告訴你，你這張臉我早就看膩了，事兒婆，不知道跟多少男的…」

付悅晴的眼眶裡蓄滿眼淚，不相信他會說出來這種話：「你閉嘴，你還要臉嗎？我在宿舍里哭的時候，你定位在酒吧，你真的…」

男生伸手想搶付悅晴手裡的玻璃杯，兩個人拉拉扯扯，一個脫手，玻璃杯砸到地上，玻璃碎片飛濺，周圍一陣驚呼。

幸好大家躲得算快，玻璃碎片沒劃傷到誰。

這就鬧得不好看了。

路簡之緊皺著眉：「別鬧得太難看了行嗎？這麼多人還在呢。」

「夠了。」

已經很耳熟的聲音，只不過聲線壓得低了，像是舊唱片裡略顯沙啞的聲音。

蘇歲檸看向宋時禮。

宋時禮坐的位置靠沙發扶手，他的手臂隨意地撐在扶手上，支著腦袋，眼神淡漠。

明顯的表情變化。

那人也只會挑付悅晴那種軟柿子捏，他理所當然地以為對宋時禮那種富家子弟來說，換女朋友是家常便飯的事，完全沒想到他會摻合進來。

宋時禮掀起眼帘。

蘇歲檸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那麼明顯的不悅，心裡有些發怵。

「出去。」

比剛才更安靜。

甚至音樂聲都快聽不見了。

宋時禮表情漠然：「你聽不見我說話嗎？」

他們這幫認識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那男生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一流，愛好跟宋時禮這樣的富家子弟獻殷勤。

果然，他剛才的趾高氣揚全不見了，軟弱地出聲：「我…對不起，影響到大家了。」

宋時禮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擺在他桌前的那些東倒西歪的酒瓶，語氣散漫，焉兒壞的樣子。

「你的酒一萬二。」

大家都懂是什麼意思。

男生帶著微怒看了一眼付悅晴，咬了咬牙，轉身離開包間，重重地帶上門。

出了這麼個鬧劇，聚會是開不下去了。

宋時禮或許是在放空，片刻，他說：「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帳我結。」

房間裡的人面面相覷，最後都沒說什麼，連跟宋時禮最熟絡的路簡之都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離開包間。

包間裡只剩下兩個人。

音樂聲依然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