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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嚴可瑜還覺得人生挺有意思。

她說：「快走吧，等下楊姐要來罵人了。」

她們到的時候，吳妙涵的部分剛好采完，池眠跟嚴可瑜按順序準備接受媒體採訪。

房間人多，段周行沒再繼續跟著池眠，他悄悄從房間退出，在走廊上接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他奶奶慈愛的聲音，「周行。」

段周行倚在牆上，溫聲應：「奶奶，我在，您今天吃藥了嗎？」

段周行沒跟池眠說謊，他奶奶確實生病了，病情只能說是穩定不惡化，但再好是不能了。

醫生都說讓段周行儘量尊重老人的意願，讓老人後續日子保持舒心。

這樣的說法無異於宣判，段周行接受不了，卻別無他法。

奶奶問他，「昨天下午說的，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不用了奶奶。」段周行打斷奶奶，又覺語氣過於嚴厲，他緩了緩，斂去眼裡不少怒氣，才繼續說：「我不會同意的，您就好好休息養病，其他的事情您不必擔心。」

奶奶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我總是要先你一步離開的，我只是怕，我們離開後你連個親人都沒有。」

段周行眼裡瞬間風起雲湧，他胸膛起伏几下，心裡的憤怒與無力幾乎要衝破藩籬呼嘯而出。

他呼了口氣，將胸腔里這口氣按下去，「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他頓了頓，又道：「對了奶奶，我未來幾天要出差一趟，這兩天您好好休息，鍾平安會每天來看您的，您有什麼要的就直接跟他說。」

奶奶有些訝然，「要去哪裡？怎麼突然要出差呢？」

「上海。」段周行說：「最近接了個小工作，要去上海一趟。」

奶奶說：「是嗎？什麼工作？」

段周行唇角勾了個笑，「做保鏢去了。」

第8章 保鏢 08

掛了電話，段周行眉眼間都是郁色。

他又如何能跟奶奶說，箇中內情並非如此。

算了，段周行想，有些事解釋不通，那便不說了。

然而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出不去。

他眼裡漸漸卷上煩躁，又無處發泄，只能垂眸，翻來覆去地把玩著手裡的火機。

「你還好吧？」

他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溫軟嗓音，有些試探，又有些害怕。

段周行抬眸，池眠半蹲在他眼前看著他。

這一刻，段周行腦子裡突然在想，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養出了池眠這樣的姑娘，又嬌又軟，還帶著一股衝破世界的可愛鋒銳。

當真是個小姑娘。

杏眼裡略微擔憂看著他，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像是怕驚動到他，引起他的傷心事。

池眠也確實是這樣想的，她在採訪間沒見到段周行，等出來見到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他奶奶出了什麼事。

池眠斟酌了下用詞，有些小心翼翼，」你奶奶沒事吧？」

段周行玩心大起，他垂眸看著地面，並不看她，「醫院打電話來，說是不太好。」

池眠霎時緊張起來，「你跟楊姐簽了合同了嗎？簽了的話我先給你預支半個月的工資，從我的私人帳戶給你轉。」

段周行搖搖頭，「還沒簽，楊姐還沒給我發合同。」

池眠抿緊唇，站起身，「我先讓小徐去給你列印合同，再給你轉工資，一切同步走。」

說著話，她果真招手叫了小徐，快得段周行來不及阻止。

小徐急匆匆跑過來，「怎麼了？」

池眠說：「你現在去列印一份勞務合同出來給段哥簽，然後從我卡上預支一個月的工資給段哥，這筆錢的事你記好。段哥的一切材料你做好備份存檔，方便以後能找到人。等下個月財務準備給你們打工資了，讓楊姐提前在財務那邊扣款。」

小徐哎了一聲：「成，我知道了，還有別的嗎？」

池眠：「別的暫時沒了，把這兩件事抓緊辦吧。」

段周行神色略微有些複雜，心情一如臉色複雜。

這個姑娘，要說傻吧，又不見得，要說聰明，卻又帶著股傻氣。

從楊姐到嚴可瑜再到吳妙涵，哪怕是剛認識的他，對誰都是不設防的樣子。

段周行不說話，沒攔著小徐。

這齣戲，既然開場了，怎麼都要唱下去。

採訪到上午午休前，終於全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