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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江潮」這個前提,本身就昭示著問題所在——這並不是愛情。
沒有愛情也可以在一起嗎?
她理不清這些東西,沉默地把江潮送回家,任他自生自滅。第二天起了個早,去集市買了只鴿子,又不請自來。
清晨六點半,聶非池給她開門的時候愣了兩秒,然後說:「我是不是應該給你一張門卡。」
其實他給過的。只是她搬走的時候禮貌地還了回去。
江懷雅急匆匆進廚房,開火熱鍋:「我沒有請假。幫你弄好我可就走了。」
聶非池病中難得懶散,躺在沙發上,看著她忙裡忙外。
她一回頭,就能瞥見他柔和的目光。
江懷雅實在屬於五體不勤的類型,乒桌球乓仿佛在炸廚房。好不容易把該燉的東西都燉上,她洗完手出來,靠在門上擦手,並評價:「聶非池,你就應該多生生病。」
他不屑地哼笑。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在新地毯上輕輕投下他的側影。
江懷雅不懷好意地問:「地毯什麼時候買的?」
「怕有人摔骨折了找我地板賠錢。」
江懷雅哼了一聲,又覺得他口是心非的樣子很有趣,眼裡攀上狡黠的笑意:「真的,你一生病,把你身上那股不食人間煙火的臭毛病全治好了,整個人特別可愛。」
「你滾吧,去上班。」
「你看,你還會說髒話了呢,更可愛了!」江懷雅倔勁上來,拿出手機,「我偏不。我就愛在這炸你家廚房。你等著,我這就給趙侃侃發個信息,告訴她我今天不去了。」
「你才上幾天班,就這麼曠工?」
江懷雅大義凜然:「我連真鴿子都燉了,放個假鴿子算什麼。」
手上啪啪幾下,編輯了一條前言不搭後語的請假簡訊過去。
聶非池象徵性攔了兩下,最後由她去了。
秋雨過後,氣溫一直沒有回升,而全市統一供暖日期卻還沒到。這關口是北方室內最寒冷的時候,她卻沒有開空調的興致,去臥室抱了兩條毯子,一人抱一條,坐在他對面。
江懷雅盤腿陷進沙發里,早上起太早,這時候有點犯困,懶洋洋地歪在一邊。
彼此一人倒一邊,安靜地對望著,這感覺很像小時候。
她欣賞了會兒他的倦容,覺得這時候該說點什麼。
「聶非池。」
他輕輕地應:「嗯?」
「你喜歡我嗎?」
「……」
「很難回答?」
他笑容很淺:「為什麼問這個。」
廚房裡蒸汽一下一下掀起鍋蓋,飄出若有似無的香味。
她靜靜地等一鍋湯燉好,等一個問題的答案,覺得「等待」這個狀態居然也有令人這麼安心的時候。
「因為我覺得,你明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覺的。」她甚至閉上了眼睛小憩一會兒,「談戀愛不是要互相猜忌,互相怨恨,又互相欲罷不能才有意思嗎。你怎麼會想要和我在一起呢?你明知道這些我們都做不到的。」
簡單來說,就是彼此沒有熱情。
他斂容:「我覺得這樣都無所謂。」
江懷雅蹙起眉,突然坐起來,用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質問他:「你是不是被謝阿姨催得狠了,隨手拉個結婚對象啊。」
「真的,我來之前謝阿姨還拜託我幫你物色物色呢,我差點就把趙侃侃介紹給你了。要不是想著你對人總是半死不活的,不忍心閨蜜遭這個罪,我早就付出行動了。」她倒豎著眉,神情有幾分滑稽,拔高聲音:「你這樣很不厚道的知道嗎?聶非池我跟你講,我這個人很無恥的。反而我也是這樣想的,很有可能就這麼順手推舟答應你了。你說我們這樣跟形婚有什麼區別?」
聶非池都被她逗笑了,嗤然翻了個身:「你想太多了。誰說要娶你。」
江懷雅微張著雙唇,一臉大開眼界:「我還以為我很了解你呢聶非池。你好像比我想像中還要更無恥一點啊?」
「你本來就不了解我。」他反而泰然自若。
還以為畢竟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對待彼此好歹會拿出足夠的良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佻。江懷雅心裡忿然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昨天一晚的輾轉反側都枉費了。但轉念一思量,又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她心想。
江懷雅掀開毯子,跳下地去盛她的鴿湯,路過聶非池的時候不忘俯下身,惡作劇似的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