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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角度,好像把熟悉的輪廓也勾勒得陌生了。
他的模樣比小時候惹眼多了。然而她最喜歡的卻是那張稚氣未脫的臉。
兩小無猜的年紀里,她願意在大冬天的早上,背起書包為他走一里地。
那是她純白如紙的年紀呵。那時她就已經很有勇氣了,只是這勇氣轉移得太早,她甚至沒有想過,要向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詰問她有沒有心動。
那時候懂什麼呢。她總是這麼告慰自己。
她以為在陌生的床上,又是在一個危險的懷抱里,會輾轉難眠。
然而事實是,她回憶著回憶著往事,漸漸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居然一宿安眠。
聶非池醒得比她早。但她仿佛擁有心電感應,沒等他端詳她幾秒,迅速驚醒了。一雙驚慌的眼睛撞進他的眼帘,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夕。
也許是因為不習慣睜開眼時身邊有另一個人,她心跳得很急促,好像嚇了一跳。
清晨六點,晨光暖陽,枕間榻上全是兩個人交匯的體溫。
聶非池還來不及享用片刻溫存,就不得不輕撫她的背安慰:「你嚇什麼。」又有點受傷地問,「做噩夢了?」
江懷雅完全是睡夢中驚醒,大腦混混沌沌,氣息又驚魂未定,混亂不堪里答非所問:「幾點了……」
「六點十五。」
「二十個小時了……」
「什麼?」
幾句對話的時間,江懷雅清醒了不少,揉開眼睛沖他笑:「我們在一起,二十個小時了。」她又如夢初醒地自言自語,「居然才二十個小時。」
聶非池眸色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翻身坐起來。
清晨大約是一個人臉皮最薄的時候,尤其是在夢了一夜青蔥往事之後。江懷雅直愣愣盯著他的裸背,居然有點臉紅。
這種時刻掙扎在幼年時代和現實世界裡的分裂感時時伴隨著她。
聶非池回頭瞥了眼蒙住臉的她:「你再睡一會兒。」
江懷雅放下一隻手,睜開半隻眼:「你每天都起這麼早嗎?」
「不是。」
江懷雅蹙眉:「那我住這裡那段時間,每天起來都看不見你人影。」
聶非池淡聲說:「我以為你不是很想看見我。」
又是黑名單烏龍惹的禍。江懷雅回憶了一下,難怪他第一天中午明明工作很忙,卻特地回來一趟給她抄送他的號碼,後來就不了了之。
江懷雅大呼冤枉:「那你就放任我餓死麼。」
她可是吃了好幾頓乾麵包關東煮。
聶非池居然理所當然地問她:「不然?」
江懷雅氣得肺疼:「聶非池你這個人太混蛋了……」
不講情義,鐵面無私……還有什麼不好的形容詞?她氣得連成語都想不出來了。
聶非池自己也忘了當時是什麼心情,因為完全沒有煎熬過。
她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當年江懷雅追姜溯那會兒,姜溯身邊鶯鶯燕燕不在少數,他身邊的小姑娘一個賽一個地彪悍,其中有一個叫顧菲的,周五晚上來師大附門口堵人,見面就掄了江懷雅一巴掌,害她臉腫了好幾天。他覺得她連這種事都遇得上,是時候該放棄姜溯了。誰知沒幾天,江懷雅興沖沖地來找他,說:「自從挨了顧菲一頓打,姜溯對我態度好多了!顧菲人在哪?雇她來多打我幾頓啊。」
這種被扇一巴掌還能貼上去的不要臉勁,他這輩子都學不來。
但他現在好像有點被傳染了,囁嚅了片刻,溫聲說:「現在補給你。」他側眸,「想吃什麼?」
意料之外,江懷雅撲上來抱住了他的腰:「不是很想吃。要不你陪我餓一會兒吧。」
聶非池一字未發。
江懷雅義正辭嚴:「還說要補償我呢,一起挨個餓都不肯。」
她摟人的方式像摟住只熊,絲毫不顧忌自己胳膊放在了哪,而且只顧著耍無賴,手指暗地裡撓他的癢。他不怕癢,被撓再久也達不到她的目的,但卻起了點其他效果。
聶非池不自在地把她一隻胳膊拿走。
本來還沉浸在打鬧里的江懷雅敏感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並趁他不注意,用剩下那隻胳膊往下蹭了蹭,稍稍感受了下……
剛剛碰著,他翻身過來,把她另一隻胳膊也攥在了手裡,眉心蹙到一起。
她像個小偷,被人贓並獲,居然還有臉嚷:「放開啊,很痛。」
他仍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