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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等了半天沒見人,倚在車門上透氣,看到遠遠並肩而來的兩個人,用力揮舞他僅剩的胳膊:「姐,非池哥!」
兩人走近了,江潮甩開車門,瀟瀟灑灑坐進駕駛座,說:「你倆都坐後面吧,我來開!」
聶非池在車門旁邊站定,視線若即若離地落在他手上,心想難怪江懷雅會來。江潮沒跟他提過自己現在缺一條胳膊,需要人照顧。他還以為她是主動來接他的。
江潮見他好似心有疑竇,往自己左臂呼了一拳:「放心!不礙事!」
他又看向江懷雅:「你就這麼讓他開?」
江懷雅:「……」
像被教導主任揪住了把柄。
這感覺很熟悉。他們姐弟從小就心大過宇宙,大多數時候意識不到自己是個神經病。
但聶非池不一樣啊。
他明知他倆都是神經病,呵笑一聲坐進了副駕駛,好像沒把命放心上。
江懷雅心虛,拍拍江潮的肩:「行了,你往後坐,我來開。」
江潮見聶非池都已經落座了,悻悻往後換。
反正怎麼著他都是個多餘的……
三個人隨意吃了頓便餐。姐弟倆都吃過一點,等於是陪聶非池用餐。江潮閒著嘴巴,激動得恨不得把八歲到十八歲的事全回憶一遍,試圖勾起他倆的舊日情懷,然而那兩人像木頭一樣,只顧吃飯。
聶非池還好,偶爾會搭幾句腔。他姐的碗就像個面具一樣,全程罩在她臉上。
不是吃過了嗎?!
江潮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
江懷雅吃撐了,回去躺了一下午,積食,晚飯也吃不下。
過了飯店,她主動攬過了幫江潮遛狗的活,牽著老黃出去散步。
老黃盡職地溜了她三條馬路。
散步運動很有成效。回到小區里,她胃裡空空,在路燈下面坐著歇息。
坐下才發現,這條長椅正對著聶非池家窗戶……
他們兩家父母由於關係親密,買的房子就隔幾棟。
這不太好。要是被發現了她在這兒,她的形象豈不是跟偷窺狂沒差。
江懷雅正這麼想著,老黃突然吠了兩聲,二樓的窗戶被應聲打開。她嚇得又是捂狗嘴,又是把自己拗成一個不容易看清的角度。
等了好一會兒,窗戶里伸出一隻手,澆了一小杯水在他家院子的綠植上。
……
虛驚一場。
她捏著老黃的兩腮,嚴肅教育了它一頓:「不要亂叫,知道了嗎?」
他倆大眼瞪小眼,江懷雅覺得它的眼神非常安靜而真誠,慢慢鬆開了它。
一放手。
老黃:「汪——!」
知道了!
聶非池終於注意到了窗外的動靜,換了一杯熱咖啡,握著杯耳回到窗邊。
一望,那一人一狗不知在玩什麼遊戲。
江懷雅教訓完了狗,一抬頭,發現他倚在窗邊,靜靜地望著這裡。
聶非池發現她的目光,默默抬起杯子,低頭抿了一口。
月色孤峭。
江懷雅連老黃什麼時候從她腳邊溜走了都沒察覺,一低頭,地面上只剩幾根金色的狗毛。
她在綠化帶里東翻西找,沒一會兒,手機的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聶非池發來一條消息——
「不上來?」
這邀約也太露骨了。江懷雅在夜風裡一個哆嗦,不敢回頭,怕他還在背後觀望,於是蹲著回了消息:「你瘋啦?」
他又問:「你坐在底下幹什麼?」
江懷雅心道這是她家小區的長椅,公共設施,她還不能坐了?
然而比起回答這個問題,她覺得上一個也不算什麼了。
鬼使神差地,她發了條消息過去:「……你家有飯吃嗎?」
聶非池已經回到了書桌邊。
雖然是假期,但年底的報告還沒弄好,他一邊按幾下鍵盤,一邊保持手機通訊。看到這一條,不禁莞爾。
——沒吃晚飯?
他把這條打好,又刪掉。覺得這是顯然的。
——沒有熱食。
父母都在外出差,他晚上趕工作,在外面吃完了才回的家,仔細想想冰箱裡除了寥寥一些原材料,只有三明治之類的半加工冷食。
江懷雅在草叢裡蹲了好半天,終於忍不住回頭。媽的,窗邊空空蕩蕩,他早就不在那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