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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最後的記憶停在一陣眩暈感衝上來，他兩眼一閉，墜入黑暗之中。

哭過後，一切變成了空。

時眠受了寒氣，身子軟綿綿，使不上勁兒，剛想爬起來，卻感受到被子被什麼壓著了。

他的目光一移，落入眼裡的是夜諶安靜的睡顏，室內光線一片灰濛濛，入睡的他沒有往日的凌厲之感，多了幾分柔和的乖囂。

只是，他顯得有點疲憊。

看這模樣，估計是一夜照顧他，來不及睡覺。

時眠的心頭湧出一股熱騰騰的暖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食指指尖輕輕地觸摸夜諶的眉心，緩緩地往下，摸過他的眉眼，最後落在削薄的唇上。

他的唇，溫溫的，軟軟的。

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呢？

要不是生病了，那他肯定得偷偷淺親一口！

怕某人被驚醒，時眠適可而止，將被子輕輕地蓋在夜諶的身上，放輕腳步進了浴室。

浴室是另一番風景，夜諶早就為時眠準備好洗漱用品，成雙成對地擺在一起，全是新的。

不清楚緣由的人要是看到這樣的擺設，估計會以為他們已經到了同居的地步。

時眠眼眶有點發熱，心底被感動填滿，一直有一個人無微不至地對他好。

簡單地洗漱一番，時眠清醒了許多，見夜諶還沒醒過來，他躡手躡腳地往外走了。

聽到輕輕的關門聲後，夜諶慢悠悠地睜開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實在是不理解。

他摸我怎麼久，居然就只是摸一下而已？

為什麼他沒有餓狼撲食的想法？

難道是我的魅力不足？

夜諶想不出個所以然，摸出手機，點開對話框，發消息，虛心向愛情專家請教。

【小姨，你覺得我怎麼樣？】

秦沁秒回：【你有病？】

「……」夜諶臉色發沉，思考著要不要六親不認，把這難伺候的小姨拉黑。

下一秒，秦沁發來了消息，【咱倆小媳婦和你一起？】

一口一個小媳婦叫得夜諶心花怒放，半秒內決定原諒小姨了。

【嗯。】夜諶回。

【那你還在等什麼？時眠小媳婦正是難過的時刻，你把握機會，悉心照顧，細心安慰，耐心呵護，近水樓台先得月，趁虛而入，你懂嗎？】秦沁痛心疾首地教育。

就她這二頭楞侄子，這進度，她都忍不住要四倍快進，等他追到，黃花菜都涼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夜諶向來直男，沉思了一會兒，回復，【趁虛而入，是流氓行為。】

【！！！】秦沁一大早上差點被氣到心梗，【你找塊鏡子看一看，有沒有看到鏡子裡有一條單身狗，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這傻大侄子就是憑實力單身的！

夜諶又想把他小姨拉黑了，女人的嘴，真吐不出象牙。

最後，秦沁恨鐵不成鋼地結束了聊天，【夜諶，流氓和禽獸，你總得是一個！】

做人是找不到媳婦的！

「……」

沒有多想，夜諶簡單收拾了一番，便下了樓。

時眠聽得樓梯走腳步聲，從廚房探頭出來，對夜諶微微一笑，說了一聲「早」。

他的狀態挺好，看不出有任何難過的情緒。

越是這樣，越顯得不正常。

時眠早就習慣無依無靠的生活，這麼多年來，無論遇到多黑暗時光，他都可獨自一人舔傷口。經歷滄桑，他早就煉就了隱藏傷口的秘訣。

他的難過，從不外漏，特別是哭過鬧過以後，一切就都歸於平靜。

「早。」夜諶走過來，現在廚房的門口處，看忙碌的時眠，「需要我幫忙的嗎？」

時眠回頭，質疑地打量著夜諶，「雖然這樣說很不禮貌，但是……」

夜諶笑，「但是什麼，說說看。」

「你看起來就不像會下廚的人，真的不會幫倒忙嗎？」時眠老實巴交地問。

夜諶走進來，將衣袖捲起至手臂處，「簡單的小菜，我還是會的。」

他接過時眠手中的湯勺，「至於複雜的，我還在學習中。」

時眠手上的活被接替了，顯得有點閒，靠在冰箱上，看夜諶熟練地將準備好的配料倒進鍋里，還知道要調整火候。

「你真會呀。」他有點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