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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競卿總在一個地方呆著,從他的視角,可以看到旁邊周傅年曾經拍過戲的地方。但他見到周傅年,已經是兩年後的事情了。
他在這裡待得久了,不少人開始認得他,哪裡缺人經常找他去。他價錢比別人低得多,雖然只收現金,但溝通好了人很好用,其實很受歡迎。
那天天氣很熱,就像宋競卿和周傅年一起度過的暑假一樣熱。宋競卿穿了一件灰白色的布杉,和眾多人一起站在烈日炎炎下看比武招親。各種喝彩聲、討論聲交織成一片,宋競卿卻非常清晰地聽見不知何處傳來了兩個字。
「傅年。」
陳易就看不得周傅年在大熱天裡穿那麼厚的衣服,總忍不住勸他。
「你可不能一進組就中暑了。」陳易拿他最在乎的事情刺激他。
周傅年終於順著他的話,看了看身上的黑色外套,終究開始脫下來讓陳易幫忙拿著了。他們兩人一起進了房間裡,宋競卿只看到了周傅年的背影。
他當然一眼就認出來了,但他沒有叫出對方的名字,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他。
宋競卿或許是希望周傅年記得自己的,但他卻不願意周傅年記得他。他時常坐在鮮少有人注意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周傅年。有時候周傅年會不經意地看過來,他很快就低下了頭,過長又凌亂的頭髮垂下來,蓋住了他的眼睛。
有一回周傅年離他很近,他看著周傅年,直到對方走到他面前,夢才恍然驚醒了。他不受控制地發出了一聲嗚咽,慌亂地倉促地從周傅年面前跑開了。
他沒有走遠,只是換了個地方又看著周傅年,像風箏不能斷了線。
陳易也注意到了他,「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
周傅年輕輕皺眉,卻沒有再次試圖和宋競卿搭話,只說:「沒事的。」
宋競卿是個小偷,他偷走了周傅年用過的一支筆,卻在逃離的時候撞上了周傅年。
「你誰呀,幹嘛老跟著我們家傅年?」陳易問。
他是我的,青年無聲吶喊。他抬頭,惡狠狠地盯著陳易。周傅年卻輕輕地抬起手,順著頭髮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無邊無際的溫暖的潮流瞬間包裹了宋競卿。
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呆滯了,只知道僵硬地傻傻地看著周傅年。
「你走吧。」他聽見周傅年說。
他根本絲毫不記得自己了。宋競卿非常清楚明白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沒關係,宋競卿依然靠著自己又走回到了他身邊。
被官二代踢上那一腳的時候,宋競卿的想法竟然和官二代不謀而合。這樣會更真實吧,宋競卿想演得更好的,在周傅年面前。
但是周傅年打人了,宋競卿被踢的時候沒有注意過官二代,可是現在卻無比厭惡對方。讓周傅年動手,憑什麼?宋競卿想,周傅年還沒打過自己。他根本沒意識到,周傅年這樣做,本身就是為了他。
他被抬走的時候,已經開始昏沉的腦袋一直撐起張望著周傅年。對方看著他,緊緊皺著眉。宋競卿發現了,周傅年很喜歡皺眉,但是他皺眉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他腹部斷了一根肋骨,根本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他被打了麻藥,不知為何又抽了血,昏昏沉沉睡過去之後,醒來面對的便是一屋子的人。
病房裡擠滿了十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人,大白天的戴著墨鏡盯著他,齊聲喊:「少爺。」
宋爺爺和宋爸爸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宋競卿從頭到尾只是默默地聽他們說話,自己卻一句話也沒說過。
宋家找了他快二十年,雖然嘴上對他很嫌棄,其實到底是愛他的。
宋競卿卻在當天晚上就離開了病房,沒有和他們說一個字。但他只走到了醫院門口,很快就被抓了回去。
「你身體還沒好,好了就和我們回去吧。」宋爸爸向來是強勢的。
宋競卿一句話沒說,他被人看著,砸碎了玻璃窗要跑,卻在下一秒就被拉了回來。
宋家父子的相認,一開始就不和諧。
宋爸爸習慣了談判,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宋競卿沒有被這句話傷到,他只是終於說了第一句話:「我要回去。」
「回哪裡?」
宋競卿沒有再說了。期間他們爆發過無數的爭吵,或者也不算爭吵,更像是宋爸爸單方面的吵架。他見不得多年未見的兒子不理他,想對他好,又被拒於冰冷的心防外,不知如何下手。
宋爺爺說:「他想回去,你就讓他回去,他又不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