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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揚的前妻是俞揚大學時的同學,普通工薪家庭出身,美麗大方,勵志向上,跟簡抑的關係也不錯,和他是玩消消樂的同道中人。
可惜俞揚和她的婚姻短暫,維持了兩年不到。
據當事人說,是不適合在一起生活,倒也都默契地沒說彼此的壞話。
而身為俞揚友人的簡抑,也沒有被俞揚前妻刪除好友,如果時間合適,他們依舊會遠程組隊玩消消樂。
現在俞揚前妻在國外某大學當教授,日常除了給學生上課,就是解剖各種青蛙,是位著名的蛙類研究專家。
兩年前,她還把她在國內的父母接到國外定居,簡抑被俞揚叫去幫那老兩口搬行李,送人家上飛機。
所以很顯然,俞揚跟他前妻也有聯繫,倆人似乎找到了合適的友情相處模式。
俞揚前岳父岳母還惋惜,感嘆為何他們不能繼續攜手走下去。
俞揚自覺攬了責任,俞揚前妻也自覺攬了責任。
嘖,都是好人,沒有壞人。
簡抑有時候會想,這就是該死的操蛋的生活。
就像簡抑心裡清楚,自己跟俞揚的關係並沒有旁人看著那麼純粹那麼好,可也要咬著牙領下最好朋友這頂帽子,去扮演俞揚婚禮的伴郎。
按照他目前一年兩部戲的節奏,大概明半年,簡抑就能完成二十一部戲的目標,順利和「宮商角徵」解約。
俞揚也沒想著多榨一榨他的剩餘價值,真打發他去演個賣座的爛片,或是上個收視率奇高的綜藝。
「橫豎你都不是走的流量路子,有什麼剩餘價值可榨的。」
俞揚有俞揚的考慮。
現在他已經把簡抑手裡的股份買下來大半,取代簡抑成為公司的大股東——這大概才是簡抑在他眼裡最大的價值。
而且如今以「宮商角徵」在圈子裡的地位,已經不再需要扒著簡氏一家資本舔了,甚至可以說有不少公司集團扒著「宮商角徵」舔。
就連大哥對俞揚說話也越發客氣,甚至難得在簡抑面前苦惱:「早知道當初就多給些好處,把他徹底拉攏過來。」
簡抑知道大哥說的當初是指什麼時候。
在那個當初,簡抑還是個體弱的小胖子,在學校過著步履維艱的生活,大哥由於種種事情不能時時在他身邊關照他,而俞揚為了加入大哥的社交圈子,盡全力地維護簡抑不被欺凌。
可惜大哥並沒有完全買帳,跟打發狗一樣丟了塊骨頭,而那骨頭的尾部又栓有細繩,輕輕一拉扯便可收回。
俞揚保護了簡抑三年,也被那根骨頭戲弄了三年。
但他竟然都甘之如飴。
「就跟我一塊看看落日,不好麼?」
曾經某一次家族與家族間的大聚會,簡抑穿過枝葉繁茂的庭院,在樹蔭與路燈的夾角處看到了偷偷抖擻著濕透襯衫的俞揚。
裸露出的上半身被昏黃的燈光,映照出蜜糖一般的色彩。
其實俞揚挺白淨的,白到近乎不正常的地步,簡抑曾經看到過他手背幽藍色的血管,而此時也看到他突兀的肩胛骨,以及身上各處的疤痕,有一處甚至是新鮮的,結疤的傷口中央暈出一圈肉粉色。
白色,稍稍沾上一點污漬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是疤痕。
簡抑把自己的外套給了俞揚,在俞揚狼狽穿上時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疤痕被遮擋。
他告訴俞揚,早知道如此,不如就跟他一塊躲在庭院裡看太陽下山,幹嘛非得到大廳里去參加大人們小大人們的應酬。
「你繞了那麼大個圈子,最終還不是回到這裡了。」
俞揚沒回答,甚至連句感謝都沒有。
難得地,瞪了簡抑一眼。
所有的憤懣,不甘,甚至於怨毒,都在這一眼裡。
但俞揚只瞪了簡抑這一眼,此後便再沒有過這樣的情緒外放。
他也是一個出色的演員,甚至比簡抑都懂得如何控制情緒。
簡抑給不了俞揚想要的東西,只能作為他置換想要東西的籌碼。
所以這些年,他們一直不遠不近地處著,保持明面上的友愛互助。
這樣也蠻不錯,不用交心,不用計較利益之外多餘的事情。
簡抑經常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在俞揚每每接不住他的腦迴路時。
他應該去找能接住他腦迴路的人,友人或者愛人,不是沒找過,但掰著指頭數一數,最為親近的仍然只有俞揚。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