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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有一些漫不經心的慵懶，「我要演的這個角色，家道中落殺過羊，賣過西瓜擺過攤；用外表誘引過女人，也為財殺過男人；他被人粗糙的對待過，也粗糙的對待過他人。」

「這樣一個有複雜經歷的角色，他的人物形象是複雜的，可能偶爾有斯文的一面，但更多的是狡詐和隨機應變的沉穩，他崩潰的樣子比他斯文的地方更多，就算他用大筆的錢上了岸洗白，也不可能和家道中落前形象差不多，我絕不可能按照鞏斯維的理解去演。」

商黎聽完他說的話，有些不安。

他低聲道了歉：「不好意思，凌哥，我不知道這個角色是什麼樣子的，不過你的理解這麼深刻，應該不會有錯。我之前勸你的話有些草率，對不起啊，不要聽我的。」

「我本來也沒打算聽你的。」李謙凌的聲音淡淡的，透著一些不信任。

他甚至反問商黎：「你對電影全然不懂，也沒有自己的觀點，別人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不覺得很沒意思嗎？」

他，他這句話，是不是說我是牆頭草啊？

商黎意識到李謙凌的反感，臉已經羞窘的通紅，「很抱歉，凌哥，我只是想勸勸你而已。我害怕你和鞏導演鬧僵了影響你的名譽，一時間沒想太多。」

「就算影響名譽，那也是我的事，以後我的事情，不用你來擔心。」

李謙凌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這段記憶，商黎回想起來還是難受的要命，李謙凌後來和鞏斯維和好了，營銷號風風火火的引導的罵戰和腥風血雨對李謙凌和鞏斯維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們依舊有很多合作。

但是，商黎和李謙凌的感情，卻實在在被這件事影響過。

從那天起，商黎再也不敢多說李謙凌的工作，忐忑了一陣。

他感覺李謙凌對自己更沒有耐心了，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

如今，再回想起這件所謂的李謙凌「耍大牌」事件，商黎都會嘲笑自己的愚蠢。

像李謙凌這樣有成算有本事的人，哪裡用得到別人來擔心。

在憐憫輕視碰瓷李謙凌因而被嘲諷的謝雲彬時，商黎也有點輕視自己。

其實，他那個時候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

商黎帶著點自我厭棄的想法，現在回想以前的事情，有點討厭自己，覺得自己太過呆笨。

人是有生長周期的動物，總會在某個特定的事回頭看，評判審視以前的自己；有些人可以坦然面對自己以前的不堪，有些會憎恨自己以前的愚笨。

商黎是後者，回想前事，總會覺得自己很可笑。

夜色深了的時候，幾個人吃完燒烤溜達溜達，準備開車回酒店。

商黎對著助理和余朵朵擺了擺手，「你們先走吧，我得回家一趟，去換套衣服再來。」

他激情忙工作搬來酒店的時候，拿來的換洗衣服就兩套，一套洗了還沒幹，身上這件衣服被燒烤的油煙味熏入味，也該換了。

商黎到家的時候，李謙凌正在書房看劇本。

少了一個人在家，家裡的氛圍安靜了很多。

李謙凌想起以前自己在家工作忙碌的時候，商黎總會掐著時間，每隔一小時就端著果盤或一些茶飲過來，勸他休息一會兒。

「看累了，休息休息眼睛吧。」

「這個角色需要一些的禮儀資料，我都背熟了，你吃點水果，我們一起聊一聊吧。」

商黎的聲音向來都是很溫柔的，若是換做一個心智不堅之輩，見到他那張過分姣好的臉就已經無心繼續工作下去了。

活色生香的美人笑意盈盈的捧著水果讓你休息，有幾個人會不動搖。

可李謙凌就很少動搖過，只搖了搖頭，繼續研究劇本。

通常他商黎這些刻意拉近距離的種種行為不予理會。

向來如此，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商黎不在家，也不在他身邊走來走去了，李謙凌反而有些不習慣。

他一時間覺得心裡少點什麼似的，心緒不定。

整整一個下午，李謙凌對著新劇本研究了半天，也沒做出來人物小傳分析。

晚上，李謙凌從書房走出來，看到客廳里燈光大亮。

商黎剛到家，從冰箱拿出來一瓶可樂走到沙發上坐下，準備休息一下。

「你還知道回來？」李謙凌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他面色陰沉。

商黎抬頭有些驚訝的看了過去，這個時候，李謙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