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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鬼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講述，「我們鎮上的人，對他們很好，請他們住到家裡，把家裡的好吃的，拿出來給他們吃。後來我們無意之間聽到他們的爭吵，才知道，他們是逃兵，因為害怕清兵的勇猛，他們棄城而逃。後來鎮子上的人，對他們的態度就有些變化了，不那麼敬重了。後來，聽說清軍要打過來了，大家不知道是該逃亡，還是留下。哪裡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害了我們，就是那些逃兵。」

「為什麼？只是因為你們不夠敬重他們嗎？」宋正觀問道。

男鬼又呆了呆，似乎時間久遠，要好好想想，「不完全是。他們好像是怕清兵來追殺他們，所以他們就害了我們，然後冒充我們的身份，假裝是鎮子上的住戶。那些人太壞了，我們供他們吃住，他們卻趁半夜殺了我們，還把我們的屍體拖去外面的小樹林裡埋了。當時，挖了個大坑，把我們512口人，全埋在裡面。」

「512人，原來是被殺的鎮子上的人數啊。」宋正觀終於明白了。

「後來我們就約好了，都不去投胎，不赴黃泉。就留在這裡，報仇雪恨！頭七之夜，我們齊齊出來，準備跟那些人索命。可誰知道，這幫膽小鬼里，居然還有一個有道行的高人的徒弟。他居然發現我們沒有投胎，怨氣聚集，就急急去請了他的師傅來。那人是個老道，他用自己的血，做了512個符咒，對付我們。」

「那老道對徒弟真好啊！真捨得！」小冬忍不住說。

男鬼說，「那些人不知道給了老道什麼好處，老道為他們出了很多力。但是，那老道用了那些人自己的陽氣和這鎮子的地氣，注入符紙中。那些人就不能離開這裡了。離開了，他們的平安符會失靈，他們會死。我們每夜都去找他們，有的人忘記了戴平安符，我們就有機會了。」

「可是，現在鎮上的人，已經不是當年的逃兵了。不是你們的仇人了！能放過他們嗎？」小冬試探地問。

男鬼生氣了，「不能！現在這些人也是當年那些逃兵的後人！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他身後的數百個鬼們也躁動起來，似乎不高興了。

這時，宋正觀說，「好了，我知道了。只是，你們現在不僅僅是傷害了他們的後人，你們還傷害了無辜的外地人。」

男鬼又呆了呆，「我們分不出。反正，沒有符的，我們就可以下手。」

小冬無語，這些鬼，如今是不講理的了。這時，師傅吩咐，「徒弟，布陣！」小冬就從背包里取出師傅事先畫好的符紙，扔向空中，那些符紙懸空靜止。

宋正觀坐在地上，開始念起「殺鬼咒」來，「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先殺惡鬼，後斬夜光……急急如律令。」

鬼們看著半空中圍住他們的符紙，目光呆滯，等他們想要反應過來，這師傅兩個要對付他們，正準備撲過來的時候，突然所有的鬼肚子都開始痛起來，有的還抱著肚子打起滾來。

帶頭的男鬼哀嚎一聲，「祭品！祭品有問題，你這個騙子！」

小冬心想，這個男鬼倒是聰明，很多孤魂野鬼遊蕩久了，就變得遲鈍，甚至忘了自己是誰，而他卻這般精明。

可惜，再精明，也有限。師傅帶著自己，可是前前後後準備了兩天了，就等今天了。這些冤魂當初確實死得慘，死得冤，但是，他們無節制地報復，傷害到了無辜的外地人，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師傅下了很大決心，雖然沒有人請他殺鬼，但是，他覺得自己義不容辭。

祭品里，都有師傅寫的殺鬼咒的符紙燒成的灰，鬼們吃進去，一開始不會覺得不適。但是，當師傅念起「殺鬼咒」，就催動了眾鬼腹中的咒。

「殺鬼」就是讓鬼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小冬也問過，能不能讓鬼們去投胎，師傅說，晚了。他們做孤魂野鬼太久了，幾百年了，早就沒了投胎的機會了。

小冬坐在師傅身邊，也一起念著咒語，她親眼看見一個個鬼魂灰飛煙滅，化為烏有。這次的事情，終於了解了。鎮子上再不會有枉死之人了。小梅這樣的孩子們可以去上學了。他們自由了。

第65章 鏡子

這天, 小冬終於把困擾很久的問題問出來了, 「師傅, 那次，那個王金木, 就是那個叫您師叔的，他為什麼說您被逐出師門啊？」

「我還一直想，你真能忍, 一直憋著不問。我還想看看, 你能忍到什麼時候呢。」宋正觀地說, 「那是有一次, 我年少氣盛，跟另外一個門派的弟子鬥法。我輸了, 但是, 他們贏得並不光彩, 用了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