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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冉很快就發現，糯糯即便摔了也不怕，既不喊疼也不哭，也不會看向爸爸媽媽求助。她反而學得更認真了。

大概人的生命中總會跟一些事物或者人投緣，糯糯就和滑雪特別投緣。見她人小小一隻，卻跟著教練不厭其煩的做著基礎聯繫，教練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好像記住了，楚原和明冉一顆心都落了下來。

楚原牽住老婆的手，對她笑著說道：「糯糯有教練管，我有老婆管。」

明冉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說什麼呢。」

「不過今天老婆還是歸我管吧。」楚原說著牽著明冉往器具區走。

一開始明冉還不知他要做什麼，還以為他是拉著她去室內休息場所。結果楚原直接帶她來器具區，不光替她挑選了合適的護膝護肘一類的護具，還給她挑了滑雪板。

「你這是……想帶我滑雪？」明冉問道。

楚原「嗯」了聲，拎著滑雪板示意她跟上，嘴上說：「我教你，你別怕。」

明冉看著自己老公，心情有些複雜。

但是見楚原興致勃勃地要幫助自己克服對雪地的害怕，她也不想掃興，任由他幫自己將滑雪板穿上。

兩人都換好後，楚原拉著明冉往傳送機方向走。站在傳送機上，就會自動將他們送到雪道的頂端。

明冉朝學道下望去，看著雪道上偶有摔了的人卻還摔得嘻嘻哈哈；抵達底部的人，歡呼雀躍，一看就是初滑者。每個人都那麼地興奮自在，沒有人懼怕。

明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種氛圍所感染，她看著眼前的斜坡，忽然覺得四周好像都變得順眼起來。

這是一個坡度算得上平緩的雪道。站在雪道最頂端的時候，楚原一直給明冉加油鼓勁，安撫她：「別怕，你就按我剛才教你的往下滑，我會倒滑，在前面看著你，不會讓你摔的。」

「你確定嗎？」明冉看著楚原，忽然起了些逗弄他的心思。

楚原以為她害怕，說道：「確定。乖，別怕，有我在呢。」

「好。」

明冉一口應下，緊接著在楚原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她突然一動，整個人就往下衝去！

楚原嚇得臉色一白，大喊：「冉冉！」

一邊喊一邊快速追了下去，旁邊的人都被他嚇了一大跳。

剛追了幾步，就見明冉不僅劃得又穩又快，甚至還能回頭看他，沖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接著又將頭轉回去，背對著他伸手比了個「耶」。

楚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這是被老婆耍了。

明冉太久沒有享受過從雪道一口氣滑下來的感覺了，那是她年少時才有的畫面。歷經多年，謝天謝地她的滑雪技術尚在。

楚原幾乎是跟她前後腳抵達雪道底端。

明冉感覺到他靠近，便笑著轉身要同他說話，一扭頭卻發現楚原臉色黑得要命，一雙漂亮的眼睛卻讓明冉覺得他在隱忍什麼情緒。

這一看就知道他生氣了。

明冉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心道：不會是將他嚇著了吧？

她一時間有些愣住，隨即想到了什麼。當年雪山的經歷者不只有她，也有楚原。剛才她失控一般從他眼前一滑而過，她以為她是在逗他，可在他看來或許是以為又一次事故的發生。

他不是在生氣，他是在害怕。

想到這一點，明冉就覺得心口一酸。有雪山陰影的人，從來都不只有她一個。

於是她脫掉滑雪板，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撲進了楚原的懷裡，將他緊緊抱住。她心中歉意萬分，將他抱得很緊，在他懷裡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嚇你的。」

楚原只覺得自己那顆驚魂未定的心這會兒才算是平靜下來。他剛才努力壓制情緒，生怕自己沒控制好就吼了明冉。可是剛剛那一刻，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雖然雪山的事過去了好幾年，可偶爾午夜夢回時，他還是會驚出一身冷汗。如果那時候他沒有拉住明冉，如果明冉掉下了懸崖……

他根本不敢想他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

楚原也將明冉一把摟緊，緊得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身體裡一般。他低聲道：「以後不許這麼嚇我了。」

「知道了，不會了。」

兩個人就在原地這樣擁抱著，也不管旁邊時不時有人對他們投來的目光。直到清脆地聲音從遠處大聲傳來：

「媽媽，爸爸！」

兩人齊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糯糯從練習場的頂端往下滑，